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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老先生总觉得，费恩自从从圣保罗过完圣诞节回来之后就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变得更活泼了一点，就算是没有和托马斯呆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笑着的，有时甚至也会像其他同龄的男孩一样对他开一些有趣的小玩笑，就像一颗暖烘烘的小太阳，主动向外散发着属于他的日光和热量。
冬歇期就快要过去了，树干上的积雪一点点消融了下来。
费恩和托马斯提着一桶鱼从屋外冲了进来，他们浑身都落满了雪花，让厚实的外套也被融化的落雪濡湿了大半。
“噢男孩儿们。”塞缪尔先生戴上老花眼镜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湖面的冰块儿都还没有化完呢，你们究竟是从哪儿钓的鱼回来。”
他们默契地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边忍不住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叙述他们是怎样从遍布碎冰的湖里安放鱼钩和网兜，然后又是怎么被树上的堆积的落雪和冰凌劈头盖脸地砸了满身。
塞缪尔·迈耶接过了那个小水桶，从桶里看见了两条鲤鱼和一条瘦瘦巴巴的虹鳟，它们无辜地吐着泡泡，对命运即将到来的恶意一无所知。
户外运动时间结束了，费恩向他打了声招呼，脱掉湿润的外套带着托马斯一起上了阁楼，这个内部结构别有趣味的小空间在他到来之后不久就从放置杂物的仓库变成了舒适明亮的游戏屋，塞缪尔老先生很少进到里面去，因为那也是这两个小家伙的秘密基地之一。
显示屏上的游戏还在加载中，费恩握着手柄用胳膊碰了碰正翘首以盼的托马斯。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仍然充满期待地焦距在大屏幕上。
“托马斯。”费恩又轻轻地撞了他一下。
“怎么了？”他感觉到他的认真，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游戏手柄转过头看他。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费恩抱住了滚落在地上的黑武士毛绒玩偶，“西蒙前几天告诉我，有别的俱乐部在试图联系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他们签约的。”托马斯也抓起了脚边那个企业号舰船造型的布偶，“说好要一起去一线队就肯定能会一起去，你担心那么多干嘛。”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把下巴放在黑武士填充满了棉花的头盔上，“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到了需要签一个经纪人的时候了。”
“经纪人？”托马斯若有所思地回想了一会儿，“我记得好像是有人联系过我说想当我的经纪人，但我那时候感觉还太早了，就没有同意。”
“我回去过圣诞节的时候，妈妈问了我这个问题。”费恩躺倒在铺满软毯的木地板上，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她想帮我联系caa，就是斯蒂文斯皮尔伯格和布拉德·皮特的经纪公司，他们也有很多体育运动方面的客户。”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把手枕在脑袋后面，也和他一起躺了下去，“但我总觉得好像只要你签到那里，下一个夏歇期就要去好莱坞拍电影了。”
“如果是要我去客串《星球大战》或者《星际迷航》的话，那我肯定会去的。”费恩笑着对他说，但很快又正色起来，“不过说真的，caa听起来虽然是很不错，但我就是有点担心签约之后他们会给我安排很多我不喜欢的商业活动。”
“那你还会签caa吗？”托马斯用手里的企业号打了一下他抱着的黑武士达斯·维达。
“我也不知道。”费恩抓住企业号布偶，侧身把它和达斯维达一起抱在了怀里，“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我的意见是去问问安德烈叔叔。”托马斯又隔着毛衣报复性地捏了捏他因为假期疏于锻炼变得软趴趴的小肚子，“网球运动员也会需要经纪人的吧。”
“你在干什么！”他拍开他的手扔掉玩具翻身气势汹汹地去挠他的痒痒肉，就像某种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科动物。
“哈哈哈哈哈哈我都看到你偷偷吃甜甜圈了！再这样下去等冬歇期回去你会被体能教练加训的！”托马斯一边躲一边大笑着还击，“我是在为你好！你忘了我们的体能教练认真起来超残忍的！”
“我完全不需要体能训练好吗？”费恩·被击中男子汉尊严的·卡萨听到他的话好像连毛都炸起来了，“我身上有那么多的肌肉！跑满九十分钟完全没问题！别说九十分钟了！踢两个小时的比赛都没问题！”
他们在地毯上翻来覆去地打闹，把所有东西都弄得乱七八糟，最后喘着气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望着对方一个劲儿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