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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择梵支着手，似乎是有些疲惫。
“把这些都清理干净吧。”
他转头看着念念，眼睛慢慢的温柔起来。
“念念，跟爹地回家好不好。”
那天阳光正好，平静的湖面上，伴有微微的血腥味，但这些都没影响到秦念城。
因为他现在眼神空洞，秦择梵喊了他好多声，他都没有动作。
秦择梵一开始以为他是吓傻了，也没说什么，抱起他就上了船。
原本以为是看到这个情景被吓住了，没想到念念这一吓就回不来了。
“念念，来，看着我。”
不管秦择梵怎么说，怎么哄，秦念城依旧不说话，眼神呆滞。
不得已，秦择梵只能带他看了医生。
“这是应激性精神障碍。”
医生看着面前的两人，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当可怕的事情发生，有些人可能会就此终身收到影响。他们以后会经常以噩梦、闪回形式反复体验创伤性事件，坚持和回避与创伤事件有关的刺激，并且对周围事物麻木的放水控制过度警觉的症状。”
“那他现在”
“如果治疗的话，治疗包括行为治疗，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行为治疗是让病人暴露于那些会己方其创伤性回忆进而予以回避的情境中，这些情境事实上是安全的，同时通过想象多次暴露于创伤性回忆中的情景，在经历最初强烈不适体验后，一般痛苦会逐步缓解。抗抑郁和抗焦虑的药可以使用，但疗效没有治疗其他焦虑障碍那么明显。由于行为治疗会引起强烈的焦虑，支持性心理治疗显得很重要。但是心理创伤不同于生理，谈彻底治愈是急功近利的，应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秦择梵看着秦念城，眼里的伤痛一闪而过。
“多谢医生。”
“那秦总，小少爷是在这里治疗吗？”
医生试探的问到。
秦择梵看了过来，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不用了，孩子还小，只是被吓住了，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
碰到秦择梵的眼神，又息声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心思有点暴露了。
“对对对，小少爷只是被吓住了，小少爷其实很健康。”
秦择梵又看了他一眼。
“许医生，你是个聪明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相信你很清楚吧。”
许医生咽了口唾沫，忙不迭的点头。
“是，我今天没见过小少爷。”
有点用力过猛啊，秦择梵轻叹了口气。
“我带孩子来只是个例行检查，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不必在意我。”
不知道是说的话有歧义，还是那医生吃了熊心豹子胆，第二天，各大报纸上就出现了秦氏总裁的儿子是个痴呆。
这个时候，秦择梵在家里拿着玩具逗着念念玩。
他知道念念其实都能听见，能听懂，只是他不愿意探出头，也许是被吓住了吧。
“念念，看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喜不喜欢”
“念念，你不是最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奶粉了吗？来张嘴，爹地喂你。”
“念念，要不要看电视，今天爹地不限制你看电视。”
“……”
不论秦择梵怎么说，秦念城就是不说话，眼神空洞的让人心疼。
秦择梵看了他半晌，把他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念念，爹地很抱歉。”
“你是不是想要妈咪，你一直在怨爹地不给你妈咪是吗？爹地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念念，你答应一声，爹地就带你去。”
无论秦择梵说什么，秦念城就是不回答。
秦择梵推了所有的事情，专心致志的陪着念念。
怕对念念以后的名声造成什么影响，秦择梵请了私人医生做康复训练。
但是依旧没有起色。
“念念，爹地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找妈咪吗，爹地带你去。”
秦择梵看着面前的孩子，脸上憔悴了不少。
秦念城眼皮眨了眨。
秦择梵心里一动，他又继续说到。
“念念，你是不是想见妈咪，爹地带你去好不好。”
这一次，秦念城没有说话。
秦择梵确是明白了。
夏倾城还在做战地医生，关键是她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秦择梵也不做他想，现在对他来说，儿子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刚到的时候，那里沙尘遍布，不知道迷了谁的眼。
秦择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夏倾城，找到她的时候，她因为枪伤昏迷不醒，那个时候，秦择梵感到了一丝的疲惫。
不，应该不是一丝，而是非常深的疲惫，疲惫的背后还有深深地无奈。
他自诩掌控了所有，可是到头来，哪怕重活一世，他也没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念念。”
秦择梵把他抱了起来。
“病床上的人，是你的妈咪，你心心念念的妈咪，只是她现在不能看你，你睁开眼看看她好不好，她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说完，秦择梵就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念城的眼皮才慢慢的动了动。
秦择梵见状，把他放到了地上，让他慢慢的靠近病床，抓起他的手放到了夏倾城的食指上。
秦念城的手指慢慢的合拢，第一次抓住了母亲的手。
和父亲的手不一样，母亲的手很凉，很软，却也很温暖。
秦念城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来，仿佛有一瞬间的晴明，却又回归混沌。
一连几天，秦念城都只是抓住她的手，嘴里还是不能说出什么话。
医生很委婉的建议，说是孩子遭受的刺激太大，慢慢恢复的几率可能有些小，最好是让他能接受到一些特别的刺激。
秦择梵想了许久，终于想到，当时念念或许是因为枪才受的刺激，既然这样的话。
秦择梵寻人找了个射击场。
他要教念念设射击。
许多人都说他疯了，让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拿枪，可不是疯了吗？
就只一次，秦择梵对自己说。
这一次不可以，他就养着念念，一辈子养着他。
“念念，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绝对不是个怂蛋，不会因为一把枪就变笨了。秦念城，看好了，这就是那天打你的枪。”
秦择梵温柔的和他讲解着，手上的动作却绝不含糊。
“来，爹地教你……”
秦择梵目光冷冽的看着前面，手把手带着秦念城拿着枪。
“对，就是这样，扣动扳手。”
如果这里多个人，一定会觉得秦择梵是个疯子，哪有让一点点的小朋友碰这么冰冷的东西，况且枪的后坐力大，万一对小孩子造成了伤害……
“砰!”的一声，子弹打了出去，震了秦择梵一下，也彻底把秦念城给震醒了。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爹地。”
秦念城看着他，眼泪朦胧。
“我的手臂好疼。”
“……”
秦择梵看着他生动的小脸，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念念，能听到爹地说话了吗？”
“我一直都能听到爹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