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八零小说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八零小说网ynzyd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叶黄翩跹舞,古道有西风。
一骑黑马自西向东而来,马上的人身着一袭蓝衫,身形颀长挺拔,面像英武,正是从崆峒山拜别了师祖和师伯后下山的杨重梧。他离开崆峒山已有七日,一路上牢记师祖所说的话,对人都自称是杨重梧,因此时离父母的忌日还有一个来月,时间大是充裕,所以一路信马由缰,走走看看。
前几个月因刻苦练功,无暇骑马,那黑马见主人终于来骑坐,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奔跑如箭,杨重梧爱惜马力,又想浏览途中山水,便轻勒缰绳,如此过了两日后,黑马方才习惯缓缓徐行。
在崆峒山稍有闲暇时,王瑛、俞坚还有石敢都来找他聊过,杨重梧对当今武林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近些年来,武林之中,分成老中青三代,老一辈的四绝没有变化,中年一代有“鹰爪无双,驰威东方”的说法,南方中年一代未有杰出人物,而且独孤凤本来就比其他三位小了二三十岁,现今北方是南宫飞云的大儿子南宫瑾称雄,而王驰威与东方剑都隐隐成为西、东二地的武林领袖人物。
年青一代的也有编排,叫做“东丐西掌”,这西掌说的便是大师哥姜广平,后来这话传到了西门素彦的耳中,师祖怫然不阅,说年轻人理当努力提升自身修为,不应为虚名所误,而且以姜广平目前的武功而论,还不足以与东丐相提并论,所以上次俞坚提到东丐西掌的时候,姜平广才会动怒。
这一天到了吕梁山中,杨重梧想起了七年多前义父所说的故事,不由得跃下马来,他牵着马左顾右盼缓缓行走,只希望能够发现义父所说往事中的相似景物,以慰思念之苦。
转过了一个山坳,杨重梧看见一个青衣小僮背了竹篓,手拿雨伞,一直仰头望着半山腰,不时尖声喊叫:“师傅,小心,哎,哎,师傅,慢些。”杨重梧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在四五丈高的陡峭山崖上,有一个人正在往上艰难攀爬,在距离那人上方三尺处的地方,有一小块略微突出山壁的石头,在石头的周围,是一大丛独儿怪,看来这两个人是来山上采药了。
《胡青牛医经》中记载,独儿怪生长在高山之上,草本性寒,有清热解毒之功效。山崖上的那个人好不容易又往上爬了两尺,伸右手抓紧了山石,左手便去扯那独儿怪。刚扯得了六七株,那山石其实入土不深,竟然翻转出来,采药人失了凭借,眼看着就从山崖上摔将下来。
山下僮儿吓得大声尖叫,说时迟那时快,杨重梧脚尖用力一点,直掠丈二,已到崖边,伸双手接住了那跌落的采药人,将他轻轻放下。杨重梧见这人四十一二岁年纪,头戴方巾,脚蹬麻鞋,身上灰布衣裳已被挂烂了好几处,所幸人还没有受伤,可能是有些惊吓过度,脸色颇显灰白。
那小僮儿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当时便吓得闭紧了双眼,隔了良久,没有听到动静,这才睁开了一只眼睛来看,见他师傅安然无恙站在面前,方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停用手拂着胸口。
采药的中年人定了定神,将手中的几株独儿怪放到小僮的竹篓里,朝杨重梧拱手说道:“多谢小哥出手搭救,今日若不是小哥接住了,我就会摔断胳膊腿了,弄不好还会伤到脊柱,落下个终身残疾。”杨重梧抱拳还礼,逊谢了几句。那个小僮儿睁大了一双眼睛,满脸天真的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会飞?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已经接住了师傅。”杨重梧自小便学父亲,施恩从不望报,现在见这一大一小两人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便有些难为情,摸了摸了小僮儿的头,笑着说道:“我可不会飞,只是赶巧接住了。”又朝中年人拱了拱手,转身牵马准备赶路。
那中年采药人在后面扬声说道:“我叫李时珍。小哥尊姓大名?”杨重梧答道:“我叫杨重梧。大叔今后采药需得当心些。”说完,翻身上马而去,他已将路径打听清楚,只往东北方向而行,今天日落之前,应该可以赶到临武歇脚。
日当正午,杨重梧正想着午饭还没有着落,黑马忽然驻蹄不前,右耳扑棱闪了两闪。杨重梧略觉奇怪,右面的草丛中窸窸窣窣,一只野兔突然窜出到了路中,黑马左前蹄一踹,踢个正着,那野兔飞出了一丈开外,四脚朝天,嘴角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血,眼见是不活了。
杨重梧哈哈一笑,跳下马来,用双手捧着马头,笑着说道:“马儿马儿,难道我心里想的什么,不说出来你也知道?怕不是你也走了半天的路,自己肚子饿了吧,好,好,你去吃草,我吃烤兔。”那马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轻嘶一声,自往野兔窜出的那块草地上去吃草。这个时节已近中秋,草木枯黄,它也不去挑剔,只是食量很大,每次都要吃上半个时辰。
杨重梧从地上捡起野兔,看见前方不远处,山崖上有山泉水直泻下来,便提了野兔过去,开膛破肚,剥皮剔骨,寻几根树枝架起来,又拾了些枯枝败叶来点火烧烤。他独处幽谷七年余,这些事情做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利落之极。
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那兔烤得焦香哔哔啵啵冒油,正要大快朵颐,山道上自西行来两辆马车,前车装着轿厢,赶车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杨重梧略略一怔,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面的车夫是一个家仆打扮,车上装着大大小小八九口箱笼。
两车本来走得不快,可正在吃草的黑马突然仰头一嘶,那两匹马如受惊一般,奋起奔跑,赶车的两人慌忙去勒缰绳,却没有多大用处,两匹马依然扬蹄飞奔。杨重梧听得后面的车夫大声呵斥牲口,山道崎岖多弯,两辆马车一会就不见了。
杨重梧将野兔吃完,用土将火压熄,在泉水处洗干净了手面,黑马这时也吃饱了,一人一马继续上路。又走了有小半个时辰,隐约听得前方有兵刃相击的声音,似乎有人打斗,杨重梧便用脚轻蹬黑马,那马便撒蹄疾驰,顷刻就有三里多地。杨重梧看见先前赶车老者手持双刀与三个黑衣蒙面人斗得正紧,那老者虽已有六十左右年纪,然身法轻灵不输少年,双刀嚯嚯,时而临空刀斩,时而回刀拦挡,前后有序,极有法度。
围攻老者的三个黑衣人中,有两人使刀,一人用拐,双刀连环不离胸腹,拐打双脚径攻下盘,武功也似不弱。两辆马车停在路中,那家仆模样的车夫靠在马车的箱笼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一般,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他们倒不似车夫那样站都站不住,只是脸上满是担心焦虑的神色。
杨重梧望得几眼,见那老者刀法娴熟,招数也颇有精奇之处,料他是有胜无败。果然,再斗得片刻,那使拐的人招式稍有用老,收拐不及,被老者横刀一削,青光闪处,离那人的五根手指只差一尺,另外两人见同伴遇险,双刀齐挥,一斩咽喉,一砍手臂,正是攻敌之必救,那老者右手刀一封,双足不动,上身如风摆柳枝一般,避开了砍向手臂的那一刀,而左手刀依旧向那使拐之人的手指上削去,那人慌忙弃拐跃开。这人也是凶悍得紧,失了一拐,双手持了单拐,又冲上来加入战团。